第四章︰反亂與背叛
太陽漸漸的由東方昇起,取代了星空,引導著世界走向新的一天。
市集依舊的熙來攘往,可是原本只在晚上營業的酒吧,竟大白天就亮了光燈。
「刷刷刷」,「刷刷刷」的響著,只見所有侍應都把椅桌搬好,然後洗刷著整個地方。
「嗄嗄嗄」的喘了喘氣,卡洛已累透的坐了下來。
(呀,好慘,雖然年近歲晚我沒什麼地方去,但也犯不著要來這裡勞動一番……) 想著,卡洛深深的嘆了口氣。
嘆著氣,感慨的看著天空,時間而來到了十二月的三十日,只要再過一天,這一年就會結束,取而代之的,就是另一個三百六十五天,另一個年頭,另一個開始。
就在卡洛想得出神的時候,一支掃帚「卡」的一聲往卡洛腳根打過去,然後又往地的爪了幾下。
卡洛痛得“嗷嗷嗷”怪叫不停。
回頭一望,原來不是別人,而是跟自己一起受罰的亞拉斯。
亞拉斯輕輕的瞄了瞄卡洛,正欲開口之際,卡洛便搶在他之前開聲了︰
「知道喇,知道喇,是想說要是我敢偷懶的話就有我好看嘛。」
說著,卡洛抓了抓頭,然後又站了起來打掃。
聽著卡洛的話,亞拉斯輕輕的「哼」了一聲,除除的道︰
「那當然喇,托你的福,我才得要白做一個月,要是你敢偷懶偷跑的話,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說著,亞拉斯瞪了瞪卡洛,緊緊的握著拳。
「知道喇,我又不是那些不守信義的人,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。」 卡洛說著,盯了盯亞拉斯一下。
「那可說不定啊,我怎麼知道有沒有人要偷跑離開﹖」
「喂喂喂,你這是什麼意思﹖你是存心討打的嗎﹖」
「要打嗎﹖來來來,就讓我狠狠的教訓你!」
剎時,原本沉沉寂寂的後堂便演化成一個戰場,握在手中的掃帚也成為了兇器,卡洛與亞拉斯,各自的往對方揮去!
「嘿!」
「嘿!」
一記「如雷貫耳」,亞拉斯右腳輕輕的晃了晃,左手緊緊的扣著掃帚當棍子使,向卡洛身前橫掃一發!卡洛見狀,把身一屈,掃帚僅僅的在他面前擦身而過;然後左手挑前,右手推著掃帚當長槍使,連連快推,回敬一招「疾馳」,不停朝亞拉斯猛刺。
亞拉斯急步退離,卡洛的攻擊無功而返;接著左手一撥一轉,一記「野馬躍澗」,掃帚夾雜著亞拉斯的內勁直打卡洛左手手肘。
只聽到「卡」的一聲,卡洛左肘被命個正中,退了幾步,左手發麻,掃帚也掉了下來;於是改為右力握,將掃帚下而上的托起,作大刀狀;平推一勾,一招「風車轉」,環形連斬直逼向亞拉斯。
亞拉斯立時上前,雙手用掃帚打地借力,使出一式「逆浪翻江」,雙腳自下而上的劃出一個半弧,踢開卡洛環斬;然後就這麼的一個空翻,拉動本佇地而立的掃帚,重重一記打在卡洛胸前。
卡洛悶哼一聲,將掃帚仗地借地,右手往中間一握,作成棍狀。
看著這種變化,亞拉斯都不禁嘆起氣來︰
「槍,刀,棍……你還是一如以往的七拼八湊啊;你以為自己是斯古路多嗎﹖」
對於卡洛不能用劍的事情,甚致其原因,亞拉斯是知情的。所以早就知道,自那天起,卡洛武鬥訓練的成績會一落千仗;只是沒有料到,會是如此純粹的直線下插而已。
一開始的時候,卡洛在開園內也不至於一面倒地捱打的;雖不是斯古路多一般,是個樣樣皆精的全材,但上十年不斷的努力,卡洛在人劍的「術」,「法」,「招」都有一定的基礎;所以當年的卡洛,多多少少也有五十分的成績,尚算可以的。
但自從他棄劍以後,事態就一發不可收拾。雖然就基本功來說,使任何兵器都大同小異,但一時間失去了主導的兵器,更要以其他不熟悉的兵器重頭學起,那十年時間就成了絕對致命傷;於是卡洛從那日起,武鬥訓練就一直過著「個位人生」(指被評分為個位數),被其他同學當沙袋來打。
在亞拉斯而言,某個角度上來說,他也很佩服卡洛能如此多變地將不同兵器應用起來;但就實際結論來看,這種連貫度低,精度又不足,訓練更是決定性不夠,甚致是七拼八湊的臨陣磨槍式戰鬥,他實在是不敢恭維,單是看就令人氣餒。
「我不打了………好累……」 亞拉斯有神沒氣的說著,剛剛狂飆的怒火也熄滅了。
但是卡洛卻沒有放棄,一個箭步就催上前來。
亞拉斯掩面的嘆了口氣,只得無奈的迎了上去。
卡洛先把右手掃帚一送,直取亞拉斯胸前;亞拉斯盯是看定來勢,輕輕一挑,將卡洛的掃帚彈開。然後,卡洛把身一屈,踢起一個空翻,一式「逆浪翻江」,雙腳自下而上的劃出一個半弧,踢向亞拉斯;亞拉斯退後一步,暫離卡洛的攻擊範圍,可是卡洛人不著地,只用掃帚借力,凌空將掃帚彈出。
「嘖……投擲也用上了啊!」
雖然這有些突如其他,但當然對亞拉斯威脅甚微,「啪」的一聲,掃帚應聲落下;然後下一刻又是「啪」的聲,卡洛也應聲掉下來。
「哎哎哎哎哎,痛呀!」 卡洛在地上爬起身,「嘰嘰嘰」的怪叫起來。
「你花式也是有夠多的……但認真是一無是處………」 亞拉斯依舊一手掩著面,然後一手抽扶著卡洛。
的確,卡洛是比以往能能捱打多了;但攻擊方面,仍然是個位人生……
就這個時候,突然「啪啪」的兩聲,一本厚厚的本子便打到二人的頭上。
卡洛痛得“嗷嗷嗷”怪叫不停。
亞拉斯痛得“嗷嗷嗷”怪叫不停。
抓了抓被拍了一下的頭,回望一下,二人的臉都結了一層薄霜,因為那人正是被節度授權管教他們的酒吧老闆。
「你們總是這個樣子的話我很難的向節度大人交代啊。」 老闆交加著手,一臉無奈的道。
「呃……」
聽著老闆的話,卡洛和亞拉斯立時的停了下來,因為他們明白,要是不想再被節度抽打的話,就不可以開罪這位老闆……
看向二人緊張的表情,老闆也「哈哈哈」的笑了起來,搖了搖頭,輕輕的道︰
「我不是要來恐嚇你倆,只是把話說清楚而已,免得日後有人『屁股開花』的時候就來跟我算帳。」
聽了老闆的話,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擅,因為「上次」的傷,至今還在隱隱作痛……
「是的……」
「知道了……」
說著,二人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「那就最好喇~~~~」
說著,老闆輕輕的笑了一笑,然後便轉身離開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,一轉眼就來到了傍晚之間。
「啪撻」的一聲,卡洛和亞拉斯不約而同的半倒在酒吧的桌子上,雙手往內一垂,疲疲累累的嘆了口氣。
可是,正當二人在稍事休息的同時,在他們身後,又一次轉出了老闆身影。
「咳咳咳~~~」
聽到那熟悉的咳嗽聲和那一份晃如警告般的低沉,無論是卡洛還是亞拉斯都明白到,這一刻在自己身後的,正正是那位「不能開罪」的人。
想著,二人直直的彈了起身,然後又一次的去準備工作。
但就當二人正欲離開之際,在後的老闆一手把他們揪了。
「哇~~我以後也不會躲惰的喇,就饒我一次好嗎﹖」 卡洛與亞拉斯異口同聲的道。
然而,聽著二人的話,老闆還是沒有放手,只是叫他們轉過身來。
正當他們在擔憂著今次會遇上什麼的[懲罰之際,老闆的手中竟遞上了一個小小的封包。
「這是你兩個的工錢,好好的收著吧。」 說著,老闆輕輕的笑了一笑。
看著老闆那一份親切的笑容,再看了看手上的封包,卡洛和亞拉斯都互相的怔了一下。
「呃……」
「這個……」
看到了卡洛與亞拉斯疑與驚訝的態度,老闆輕輕的笑了一下,道︰
「雖然說這個月你們是要義務勞動的,但怎麼說也年近歲晚,年輕人又怎可以沒幾個錢在身呢﹖」
「可是…叔叔……」
「對,老師他……」
「這方面你不用擔心,節度大人交付不可以給你們發薪,而我也不會違背他的意思。所以嘛,這個不是你倆的『工資』,而是年終的『賞金』。」
說著,老闆「呵呵呵」的笑了幾聲,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卡洛和亞拉斯的頭。
聽著老闆的話,卡洛和亞拉斯都感動極了,兩行熱淚奪眶而出。
卡洛沖上前去,激動地緊緊握住老闆的雙手,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
亞拉斯沖上前去,激動地緊緊握住老闆的雙手,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
老闆拍了拍卡洛的頭,說:“好孩子,聽話,乖。”
老闆拍了拍亞拉斯的頭,說:“好孩子,聽話,乖。”
「至於今晚,也用不著你們喇,可以下班了。」
「這麼早﹖」
「對,才八時許……」
「這些日子沒多少人會上街的喇,任誰也想跟家人在一起,所以嘛,白留你們在這也沒意思,倒不如早點下班,我也可有多幾個時間休息~~~」
說著,老闆也拍著自己的肩膀,一副腰酸背痛的樣子。
「呃……」
「沒問題啦,待會兒你們收拾好這裡就可離開了,咳咳,其他人也一樣,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就可以離開了。」 老闆拍了拍手,向眾人道。
「太好了!」 眾人聽著,也興奮的地想跳舞來。
「咳咳咳,要興奮也是可以的,但也得先把手上的工作作好。」
「知道了!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輕輕的一推,木門被打開了,可以這裡已不再是城內的酒吧,而是卡洛那一個空無一人的家。
往肩膀拍了拍,再撥了撥手,就像要訴說著每一日賤辛酸般,一聲長長的氣,由卡洛的口中吁了出來。
可是,這一刻在卡洛的眼中,就只有著一份無盡的孤寂和虛空。每一次當卡洛閉上眼的時候,他的腦海就會浮現出皇城市街的繁華,但當他把雙目掙開的時候,卡洛就只會發現,在他身邊的,永遠也只是白油油的牆壁。
「永遠的空無一人」,是對這所房子的形容,但也許,這亦是卡洛的代表。
對露娜的思念,對自己無能的不忿,在卡洛的心內交織出一道鑽子,不由充分的鑽進卡洛的內心,鑽進卡洛最痛苦的地方。
只見卡洛緊緊的握著拳,往地猛打,淚珠不斷的自眼腔滑下,可是就再也沒發一句聲。
因為他明白到,雖然露娜的冷漠使自己痛心疾首,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無能所至,除了自己外,根本怨不著他人……
於是,稍稍收拾心情以後,卡洛拿出一疊信封和信紙;開始一面的寫信一面蠻剛剛收到的「賞金」放到每一個信封內。
卡洛一向理解自已的無能,所以在功夫或學問上都死了心;但縱是如此,他仍然相信這個世界之上,仍有他力所能及的事。
所以在「有力出力」沒能幫的地方,卡洛就改為「有錢出錢」。
每一個月,卡洛都把自己的收入,留下基本開銷的部份後,全數以無名氐的部份寄往他知道的孤兒院,貧民區,以及有需要的人。
相比殺伐,卡洛更想自己都幫助那些需要和應當得到幫助的人。
絕不怨天由人,也不需要別人的理解,只會努力不斷的貫徹目標;這是卡洛的本質。
就在這個時候,那一道從來沒有人來過的大門,竟傳來了聲音。
「叮叮叮」的響著,就連卡洛也怔了一下,於是趕緊往大門走去。
「誰啊,這麼晚的﹖斯古路多嗎﹖」 說著,卡洛便打大門推開了。
「卡」的一聲,卡洛緩緩的把打推開,本來應是一副不耐煩的臉,在這一刻竟驚訝得撐了撐口。
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位想像中的斯古路多,而是對自己討厭至極的公主殿下。
「露…不,公…公主殿下!﹖」 卡洛驚訝的怔了怔眼。
聽著卡洛的話,再看了看他那張臉,露娜一臉不悅的擠了擠眉,然後從腰間取出了一道信封。
「奉,我皇基冶之命,特邀聖騎士.卡洛閣下出席明晚皇宮盛宴。」 說著,露娜便把手上的邀請函遞了給卡洛,可是臉上依舊的散發著一道不屑的冷氣。
「是的,微臣定當應時出席。」 說著,卡洛躬身作了個揖。
然後,露娜便轉身離開。
卡洛本想再多說幾句,但看著露娜離去的背影,眼下剛才那一份不屑的眼神,卡洛深深的明白到;自已跟這位公主的距離,依舊的是相距十萬八千里,更甚致像這刻般,越走,越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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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是不滿還是感慨,時間也沒有為任何一個人停下的打算,就這一樣的來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傍晚,亦即是皇城宴會開始的時間。
「請出示邀請函。」 一名衛兵向卡洛道。
「這裡。」
「是的,確認了是卡洛閣下,請內進。」
「有勞了。」
「不不不,歡迎閣下才對。」
衛兵笑了一笑,然後把那廂金碧輝煌的大門推開。卡洛輕輕的點點頭,便走進了皇宮之內。
才剛剛的走了進來,卡洛便左望望右望望的環顧一下四周。眼下又是一大堆對自己投以差異目光的貴族們,卡洛便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「唉,這一樣的場合真使人討厭……」
「卡洛~~~」 加玲向卡洛喊道。
卡洛回到一望,只見加玲長髮及肩,一身粉藍色的晚裝,再配上一對高跟鞋,散發著一份高貴的氣質。
可是,才不到數秒,加玲突然左歪右擺的一仆,「啪撻」的一聲在地上趺了個大僕,痛的“嗷嗷嗷”怪叫不停,方才那一份「公主的氣度」也頓然全消了。
看著這情況的卡洛立時上前把加玲扶起,再為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;而就因為站的這麼近,卡洛對加玲的臉就看的更清楚,雖然這一身打扮的加玲充滿了一個公主應有的氣質,高貴脫俗,但就跟加玲那一張充滿稚氣的臉和率直爽朗的性格格格不入,一想到這裡,卡洛就不由得「噗噗噗」的笑了出來。
然而,就這麼的笑了幾聲,卡洛便意識到大有問題,他開始意識到,上一次在舞會上,就只因隨便的「啊」了一聲便打開了被一連「炮轟」的開端,而今次更是「笑」的話,相信後果會「更加嚴重」……
「參見公主殿下。」 卡洛馬上躬了躬身,向加玲作了個揖。
聽到卡洛說話的加玲,驚訝的怔了怔眼,然後「嘿嘿嘿」的笑了幾聲。
「啊,你也倒會學聰明嘛,這麼快就已經知道我的『目的』。」
「公主的目的無非也是要開我的玩笑來尋開心罷了嘛,這可是顯而易見的。」 說著,卡洛露出一沬充滿自信的笑容。
加玲「哼」的冷笑了一聲,嘟了嘟嘴的氣了卡洛一下,然後隨隨的伸出了左手,道︰
「要尋你開心也不一定是開玩笑的,這個樣子也是可以的。」
「呃……又來了嗎﹖上一次的腳傷還隱隱作痛呢……」
「能跟本公主跳舞你可是『三生有幸』,小小的傷算得了什麼!」 加玲「呵呵呵」的笑了幾聲,理所當然的道。
「對哩,真是三生有『痕』,給妳這麼樣的猛踩,腳上又豈會無『痕』……」
加玲皺了皺眉,似乎想對卡洛說些甚麼。
「開玩笑,開玩笑……」 卡洛說著,「嘻嘻嘻」的笑了幾聲。
看著加玲的臉,卡洛便笑了笑,輕輕的接過加玲的手,一起走到大廳之中。
加玲「哼」的一聲,氣了卡洛一下,然後笑盈盈的跟卡洛跳起舞來。
就在這個時候,鼓角聲響徹雲霄,所有都靜了下來,向大廳的那道螺旋樓梯跪拜。
「願我王萬世不朽」
只見基冶披上了一件金紗,內裡一套深藍的鐵甲,左手輕依著一柄長劍,由露娜從旁參扶,緩緩的走了下來。
看到露娜,卡洛不禁的偷望了一下,一身如雪般白的晚裝跟露娜成了最完美的配拾,高貴而且冷傲,孤高而且堅強;面對著這一樣的露娜,卡洛也呆呆的怔了半晌。
而就在卡洛半呆的同時,基冶亦來到了場中間,開聲了︰
「很歡迎大家的到臨,本王實在深深感謝各對於過去一年為國家和每位國民的付出,有見及此,特別的舉行了今晚這個宴會,但願這一晚的歡樂可以一洗你們過去的辛勞。」
「陛下言重了,這都是我們應該作的,為陛下盡忠是我們的本份。」 其中一位臣公向基冶道。
「說的動聽,但有點說錯了。一個只有王的國家是永遠也不會強大的,國家不是屬於我一個,而是所有人民的,所以你們要盡忠的對象並不是我一個,而是所有的國民。」
「是的,我等僅遵教悔。」
「好了好了,開開心心的晚宴不應該談這種話題……讓我轉個別的,露娜,斯古路多。」 說著,基冶把二人招了過來。
露娜和斯古路多互相的對望了一下,一臉迷惑的樣子,然後便應基冶的話,來到了他的身前。
「各位,我很高興的向你們宣佈,我最愛的女兒.露娜和我最欣賞的年輕人.斯古路多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,在這個地方,舉行他們的婚禮。」 說著,基冶便把露娜的手,交付到斯古路多手中。
所有聽著的人都驚訝的「啊」了一聲,然後熱烈的鼓起掌來,為著這天造地設的一對作出衷心的祝福。可是露娜卻怔了怔眼的望著基冶,一臉錯愕,反而斯古路多對此比較泰然,彷彿早已心裡有數,只是把手一屈,接過了露娜的手,輕輕的吻了一下。
就在這個時候,加玲回神一看,四處再找不著卡洛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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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個兒的走著,卡洛離開了人群當中,箭似的走到了皇宮之外,一顆大樹之下。
一抓一拉的爬,卡洛緩緩的爬到一節樹梢之上。
仰起了頭,卻看不到眼睛,在這一刻唯一在卡洛臉上看到的,就只有一行行充滿無助的眼淚。
卡洛把口撐的大大,彷彿要仰天咆哮,可是他就只一直的撐開著口,卻沒半點的聲音。
無助,不忿,哀傷,甚至是絕望;卡洛把他一切一切的感受都發洩在崩緊了的雙拳之上,更甚至流出了血來。
在卡洛的心內很清楚明白這一天是必然會到來的;露娜與斯古路多的結合,不過是時間問題。
所以卡洛一點也沒有埋怨,他只是在深深的痛恨自己;由於自己根本就比不上斯古路多,更配不上露娜,所以他一心只想做一個可以保護露娜的騎士。
而自己並不是沒有努力過,可是辛苦努力的背後又得到什麼呢﹖汗水和疲累的背後又是什麼呢﹖彷彿卡洛只是不繼的往前跑,但卻永遠也追不著露娜半點身影。
卡洛實在痛恨自己,痛恨自己怎會這一樣的窩囊,痛恨自己怎麼還有面目生存在這個世界之上。
面對著自己最愛的人,卻不可以愛,更甚致被討厭,被漠視;卡洛實在感到無盡的哀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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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廂,基冶亦向斯古路多進行封爵。
「斯古路多聽封。」 說著,基冶抽出了長劍,並加付在斯古路多的肩上。
然後,斯古路多便在基冶前跪了下來。
「宣.聖騎士.斯古路多;號封『天麟』,掌管全國軍務。」
所謂的「天麟」,就是迪坦尼斯中的一等一頭銜,地位更是在於「四使」之上。基本上,就是王國內的「第二號人物」,除了國王直轄的王都以外,總督全國軍士,有一切調度,甚至開戰的權利。
但就因為這「第二號人物」的身份鮮明,在某個意義上來說;受封「天麟」一爵的人,基本是跟王位絕緣了。畢竟自有此爵位以來,就沒有同時受爵又登基的先例。
斯古路多聽著,驚訝的瞪著了基冶,一臉意想不到和萬般不願的樣子,和剛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。
而基冶則裝作沒有看見,只是笑盈盈的道︰
「謝恩吧。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微臣,深感榮幸,深謝王恩……」 斯古路多斷斷續續的道。
「好了,我要說和應該說的都說完了,現在就讓我們開始這個晚宴!」 說著,基冶會心的笑了笑,然後向樂師打了個眼色,悅耳的音樂便再一次的響起了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午夜,零時零分;舊的一年和晚會終於在所有人的歡呼中過去,取而代之的,就是新一年,新一日的開始。
隨著晚會的落幕,所有的貴族也離開了皇宮,各自返回自己的府第,露娜和加玲也回到自己的房間中,剛剛還坐得滿滿的宴會廳在一息間人去留空。
走著走著,自宴會廳來到了大殿之前,基冶默默無言,一語不發。
過去所發生的一切,就像走馬燈一般,在基冶的腦海中浮現出來,由自己繼任,到現在,所發生過的,所經歷過的都再一次的活現眼前。
看著垂垂老矣的自己,基冶明白到,他將要走到人生的終點,看著王國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富強的時候,看著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的時候,基冶總算可以鬆一口氣,因為他清楚知道,自己並沒有白白的虛渡一生,更沒有孤負到先王,臣子與及百姓對自己的期望。
作為一個王,基冶彷彿而完成了所有的職責,但作為兩個女兒的父親,他總是感到深深的愧疚。
對於已失去母愛的她們來說,自己這個父親就是世上唯一的親人,但就因為國事的煩重,基冶從來也沒時間可以好好的跟露娜和加玲談一談,雖然女兒沒有抱怒或說些什麼,但對基冶來說,無法好好照顧她們的自責是遠勝於一切……一切……
正當基冶想得出神的時候,大殿的門外,突然傳來了腳步聲.....
「是誰!」 基冶向門外的黑影喝道。
「微臣.斯古路多,參見陛下。」 說著,斯古路多向基冶行了個禮。
「啊,是你嗎﹖已經這麼晚了,怎麼還在這裡﹖」 基冶滿瞼疑惑的問道。
「那是因為微臣有一件事不明白,想請教陛下。」
「啊,被譽為天才的你也會有想不通的事嗎﹖好好好,那你就說給我聽聽。」說著,基冶把斯古路多招到跟前。
「陛下!我想知道,為什麼我是『天麟』的封爵,我不明白,被譽為天才的我只是得到一個稱為『天麟』的封爵!」 說著,斯古路多竟突然咆哮起來。
然而,面對斯古路多的咆哮,基冶依舊的沒改變,更沒半點感到意外的樣子,彷彿這都是在他預計之中。
「陛下!請你回答我!!」
本來,基冶是希望保持沉默的,但當他看到這樣子的斯古路多,他就明白,有些事情,是必須要說清楚。
「你對『天麟』的封爵感到不滿嗎﹖」 基冶低低沉沉的道。
「是的!我不願意接受這個封爵!」
「那是為了什麼呢﹖」
「所謂『天麟』,只不過是一個負責守備的將軍罷了,以我的才能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!!」
「原來如此……那麼你心目中所希望的,是那一樣的封爵呢﹖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斯古路多一言不發,面帶難色的呆著。
「你所希望的,是這一個王座嗎﹖」基冶笑了笑,神態自若的道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難道我沒有這個資格﹖被譽為天才的我也沒有這個資格!﹖」 斯古路多反問著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不錯,你就是沒有這個資格!」 說著,基冶竟突然的嚴肅起來。
「那是誰……那會是誰才有這個資格,那會是誰比我這個天才更有資格﹖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無論是戰學,軍學,魔學,我都是一等一的,還有誰會比我更有資格,還有誰比我更有力量!!」斯古路多緊握著拳,一臉不忿的道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是露娜嗎,還是加玲啊!!陛下,請你告訴我,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輸了給那個人!!」
「有意義嗎﹖」 基冶輕輕的道。
「什……什麼!﹖」 斯古路多驚訝的口不了口。
「你只是輸了給某一個更能為迪坦尼斯創建出未來的人。」
「那……」
就在斯古路多欲出言反駁的時候,基冶比他快一步開聲了︰
「告訴我——你坦白的告訴我,當你成為王之後,你第一件事會做什麼﹖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…」
「是戰爭,對不對﹖你第一件事,就會向其他國家發動戰爭。」 基冶突然瞪了瞪斯古路多。
「那是為了王國的未來啊!只有這樣,迪坦尼斯才可以真正的強大起來!!」
「愚蠢!戰爭可以為你帶來什麼﹖戰爭可以為迪坦尼斯帶來什麼﹖戰爭只是會讓一切都化為烏有!」
「就是我們不發動戰爭,但也阻止不了他人的想法啊!無論是『加利亞』,『斯卡西』,『歐特爾』,『艾希頓』,都不斷的在擴充軍力,要是我們不先發制人,到了被侵攻的時候才後悔就來得太遲了!陛下,難道這一切你都沒有看見嗎﹖」
「這就是你破壞和平的借口嗎﹖因為不希望被侵略,所以便先侵略他人﹖」
「眼前的和平是短暫的;為了王國的未來,為了一個長冶久安的社會,就只有由我們先去把敵人消滅,就只有把四分五裂的各國統一起來!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,只有我才可以引導迪坦尼斯走各第一大國的目標,只有被譽為天才的我才可以辦到!」
「無知!你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未來,你所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慾望!要把一切都控制的慾望,要把一切都掌握的慾望,要所有人都向你稱臣的慾望!」
「你所想像的和平,你所想像的動盪,一切都只是你那顆野心的墊腳石!說到底,你只不過是要得到整個世界,你只不個是要成為權傾天下的萬民之王,那些為了和平的話,根本是一派胡言!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和平而戰,你所執起的不應是干戈,而是一顆仁慈的心!萬民之主,一國之君,斷斷不可以托付於你這一樣的人手中!」 基冶向斯古路多喝道。
「我這不是『支配』;我這是叫作『引導』!」斯古路多本能的在抗爭。
「人民所重視的,所渴望的,並不是一個擁有無邊國界的祖國;他們所希望的,只是可以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。然而,你卻只會為他們帶來殺戮和戰端,你只是會把你的子民推上戰場,把國家推向滅亡!!」
「那你所挑選的王又如何﹖憑藉他,王國就會得到振興﹖」
「能夠把別人的快樂看成自己的快樂,一起分享;能夠把別人的哀傷看成自己的哀傷,一起承擔。無論遇上什麼也不會放棄的決心,無論怎樣也不會捨棄自己的信念;堅持和不屈,他那一顆仁慈的心和剛堅不逆的意志就是比你優勝的,比你那顆只知道慾望的心所優勝的。」
「胡說!這根本就是一個只懂得逃避現實的人,還憑什麼說仁慈,憑什麼說意志!」
「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你不明白一個王,甚致一個人最重要的素質。一個人如果只是滿足於自己的一切就會變得驕傲自大,就像你一樣;從來也沒想過自己還有沒有進步的空間,只是沉醉於別人對你的讚賞,要是你不再改變這態度——用不上多久,只懂得沉淪在虛名中的你就會被他趕過。」基冶語重深長的道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你是有才能的,可是你的心走歪了;要是這情況繼續下去,將會白白的浪費你所擁有的天賦,我之所以會封你為『天麟』——掌握全國總兵,就是希望你可以在武功方面好好的輔助他。由他掌文洽,由你掌武功,這樣的話迪坦尼斯就會得到更安定的發展。」 說著,基冶走近斯古路多身前,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明天,我就會正式宣佈繼承我位置的人;我也已經把他招了過來,待會兒你兩就好好的談一談吧。」
然後,基冶長長的吁了口氣,彷彿放下了心頭大石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胡哇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突然,「卡」的一聲,一柄清藍色的長槍從後刺進了基冶身体,直直的自胸口穿了出來。
「哇」的一聲吐了幾口鮮血,基冶一歪一晃的倒了下來,強撐著身体回頭一看,只見持槍的人正是——斯古路多。
「你……」
「這王位本來就是屬於我的,你竟然要把它傳給他人;還說上一大堆歪理!」 斯古路多冷冷的道。
聽著斯古路多的話,再看著他那雙掙靈的眼,基冶竟沒有驚訝,反而笑了出來。
「哈,哈哈哈,看來……這六十多年的人生我也真沒有白活,就算是要死了……我這雙眼依舊是雪亮的……你的心是被慾望侵占了……就連你那雙眼亦被權力所蒙蔽…好好好,不要緊的,反正…反正我己是將死之人,早一點還是遲一點根本就沒有分別」
「……只不過;斯古路多啊,你就算這樣做,也不會長久的……」
「這個不用你操心,我會證明那傢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;我會證明我才是最優秀的。之不過,看來你已沒辦法看到了。」斯古路多依舊冷冷的道。
基冶聽了,笑的比先前更大聲︰
「你要勝過所有人的王……你要勝過萬民的真君……﹖你是沒可能辦到的…不要緊……你即管的去做,即管的試試看……然後你就會明白,到底你跟他相差有多遠……到底…嗚胡…」
還沒待基冶把話說完,斯古路多便再在他的胸口補上一槍。
「卡」的一聲,基冶連掙扎也沒有便死了。
「哼,真是囉唆。」
然而,就在斯古路多不知不覺的時候,一個人影緩緩的自後而來...
「噹」的一聲,斯古路多便把嘯天刺往後招,架在那人影的頸上。
「不要在這種時候跟我靠得太近呢,國師大人。」 說著,斯古路多陰陰的笑了幾聲。
「是的,陞下。」 說著,老人向斯古路多躬身作了個揖。
「不要緊,要是沒了國師大人的預警;那王國的未來和我的一生都會給這個老眼昏花的臭老頭給毀了。」
斯古路多「哼」的冷笑一聲,然後往基冶的遺体猛踢。
「哦,這也是托陞下的鴻福,微臣只不過為了萬民蒼生盡點綿力而已。」說著,老人躬身作了個揖。
「要是這老頭跟國師這樣的明理,那我也許……」 說著,斯古路多深深的嘆了口氣。
「陛下,基冶所說,只不過是一夕的安枕的『小義』,可是陛下所說的,是一個長冶久安的『大義』啊!『大義』與『小義』之下,臣以為,當應以『大義』為重。」 說著,老人向斯古路多蓋起頭來。
「這個世界,將由我來拯救;分裂的大陸,也由我重歸一統!」 斯古路多手握「嘯天刺」,激昂的道。
「願我王萬世不朽。」
「之不過,『這個東西』……看來也得找個方法處理。」 斯古路多看著基冶的遺体,認真的考慮著。
「請陛下放心,微臣已有方法,只需要這樣……那樣……」 老人在斯古路多耳邊道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走著,卡洛已自樹上走了下來,擦乾了淚痕,應邀請函上所說,來到了大殿之前。
輕輕的把門一推,看到坐在中間的基冶,卡洛馬上的跪了下來。
「微臣,卡洛,參見……嗚……」
話還沒說上一半,卡洛後腦一陣刺痛,悶哼一聲,昏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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